1、她那个时候还太年轻,不知道所有命运馈赠的礼物,都早已在背后标好了价格。
2、只有在不幸之中,你才知道,你是谁。
3、悲剧的紧张关系并不仅仅产生于一个人物的感情过度,而总是来自一个人物和他的命运关系不和。
4、玛丽·安托瓦内特只要愿意,只消稍稍使劲,法兰西王国一切外交线索都会完全经过她的手心,整个欧洲将被三个女人统治,玛利亚·特蕾西亚女皇、玛丽·安托瓦内特和俄国的叶卡特琳娜女沙皇。
就是玛丽·安托瓦内特灾难性的错误:她只想作为女人,而不是作为王后赢得胜利。
5、在这两个人的命运当中横亘着一个正在崩塌的世界,一个世界末日般不祥的时代——一页熊熊燃烧的历史,正因为人们从这些半已抹去、残缺不全的暗号和密码当中,只能逐渐参透这些事件的整个真实情况,这段历史才更加显得激动人心。
6、宁静是个有独创性的因素。它能凝聚心神,涤净心灵,整顿内心的力量,把狂野的运动驱散的一切又聚集起来。就像一只摇晃过的瓶子,把它放在地上,沉重的和轻盈的东西截然分开。同样,在混成一片的大自然里,寂静和沉思可以把性格更清晰地提炼出来。
7、当你手不释书时,灵*便不再荒芜。
8、他们大家都百无聊赖、不明世事地站在那波涛汹涌、滚滚而来的时代洪流面前。
他们有时好奇心切地伸手到这狂涛之中,抓出几块光彩夺目的小石头;他们像孩子似的喜笑颜开地耍弄着这些江水,因为流水如此轻捷地冲刷着他们的手指。但是没有一个人感觉到潮水正迅猛上涨,越涨越快,等到他们觉察到危险逼近,已经无法遁逃。*博已经输定,此生已经虚度。
9、因为历史用蛛丝编织成命运的难以逃脱的罗网;最微小的原动轮,以它奇妙地组合起来的驱动装置释放出难以估量的巨大力量。
10、“我从国王,我的祖先,继承了鲜血、姓名和百合花”
11、“放肆地诽谤吧,总会有点什么粘在上面”。
12、温和派革命者吉伦特*人罗兰夫人等送上断头台。罗兰夫人在临行前说出了一句令人震惊的名言:“啊,自由,以你的名义犯下了多少罪行!”
13、因为出类拔萃的人在不自觉地寻找一种极不寻常的命运;英雄气概地或者像尼采所说,“危险地”生活,这完全符合他那超乎寻常的天性;他通过寓于自己体内的强劲要求,以暴力向世界提出挑战。所以天才的性格归终对于自己的苦难并非完全无辜。因为他身负的使命神秘地渴求经历这种烈火的考验,来唤起一股最终的力量;
她,法国王后,玛丽·安托瓦内特,如果没有经受这番考验,永远也不知道,也不会听说,她自己究竟是谁。因为平庸之人从来也没感到自己会有压力,想自我测定一下,他从来也不会感到好奇,在命运向他询问之前,先问问自己是谁。
14、借助一张丝绒的面具,叫人认不出她是王后,可以大胆地一直壮着胆子走到柔情蜜意的冒险边缘。这就是说,不像在牌桌旁,只把金钱当作*注,而是把自己作为女人当作*注。
15、迄今为止,她一直在游戏人生——这并不需要什么力气——从来没有和人生进行过斗争;只有现在,遭遇到这样巨大的挑战,所有这些能量才砥砺成武器。
因为当一个人接近自己面临的深渊,当他下定决心要挖开他个人的心灵深处,他便掀起了深埋在自己血液中祖祖辈辈模模糊糊的力量。
16、命运是从他内心深处向他走来。
17、苦难,才是玛丽·安托瓦内特第一位真正的老师,这个屡教不改者唯一向他学习的老师。
18、但是礼仪的本意,或者不如说,礼仪的荒谬恰好就在于压制或扭曲生活中各种形式的自然之事。
19、丝毫没有想到,权利也意味着义务,即便是最纯洁的爱,如果没有感到回报,最终也会疲惫。
20、“拒绝对国王陛下社交圈子里的人士以礼相待,就是侮辱国王陛下的社交圈子。”
撰写玛丽·安托瓦内特王后的故事,意味着接受一次长达百余多年的诉讼,控诉人和辩护人互相攻击,言辞极为激烈。
但是外交官的骄傲在于把简单的事情搞得复杂,尤其使每个重要事件巧妙地百般延宕,否则他们也就不成其为外交家了。
皇女何必须要幸福,她只要变成王后就够了。
彼此争吵得不可开交,就仿佛在争夺伊甸乐园的钥匙。
每个人都用一大堆羊皮纸记载的古代手抄本的典籍,来捍卫自己的要求。
这个帝国是由各个民族,全凭机缘巧合拼凑起来的混合体,她得多么小心谨慎,多么收敛忍让,多么聪明睿智,绝不轻举妄动,才得以让它延续下来。
许多影响世界历史的后果严重的事件,都是起源于国王的卧床之上、帷幕之后,远比人们普遍承认的数目为多。
她提醒女儿:“你设法读些优秀的书籍来装饰你的脑袋。”
每天读书两小时不算太多,但可以使她更聪明更理智地度过其余二十二小时。
可是——每一种不合法的权力身上都会发生这样的悲喜剧,即使在拿破仑身上也毫不例外——这种不合法的权力最后的野心,恰好是被合法的权力所承认。
而这恰好是路易十四的恺撒般的意志所想达到的目的:为他自己的坚定自信,自我崇拜的倾向建造一座光彩夺目的祭坛。
路易十四想把凡尔赛宫变成欧洲最宏伟壮观的平台,在路易十五治下,凡尔赛宫却沦为一群贵族票友粉墨登场的社交戏台,当然是全世界曾经见过的最为矫揉造作,最为铺张糜费的戏台。
“世界喜欢受骗
法兰西人民很长时间卑躬屈膝,一味顺从,虔诚地希望有个更加美好的时代。每当一位新的路易国王即位,人民总是热情洋溢地挥舞旗子,总是虔诚地向封建领主和教会缴纳租税和徭役,可是人民弯腰弯得越低,压迫就越重,赋税就越发贪婪地吮吸它的血液。
谁要是在*博时,一连三次抓到王牌,就会不假思索地第四次冒险把最高*注押上。
夫人一身珠光宝气,活像一尊印度的神像。
“朕即国家”,我在哪里,哪里便是法兰西的中心,世界的中心!
即使在秉持公正的大厦——法庭上,公诉人也慷慨激昂地把“卡佩的寡妇”,和历史上最为臭名昭著的妖姬淫娃梅萨丽娜和婀格里彼娜、弗累德贡狄斯相提并论。
每一个伟大的人物都找不到自己合适的天地,无法宣泄自己内心的积蕴,永远是这样,到处都如此。但是同样,一个中等资质或者甚至天性荏弱之人遭遇到极不寻常的命运,肩负的个人职责把他压垮,击成齑粉,就会产生悲剧。
她那令人着迷的窈窕纤细的身材就像是出自赛弗尔窑的素烧瓷制的人物,皮肤像是着色的瓷器。
这个过早为*治所贩卖的孩子,尽管身处养尊处优的奢华之中,却硬是被扣除了她的童年,她无意识地一直在希望:还能再过几年真正的童年时代。
亚凭借麦尔西详尽的报道,就仿佛通过一台望远镜,可以从美泉宫观察女儿的一举一动。
因为互相偷窃信件,是当时外交界主要的诀窍。
按照礼仪的铁律,在凡尔赛宫里一个爵位低的贵妇人,不得主动向地位高的贵妇人攀谈。
其实杜巴里夫人并非秉性邪恶的女人。作为一个真正出身民间的女子,她拥有一切下层阶级的优点,像突然高升的暴发户那样脾气随和,对每一个向她示好的人都平易近人,和蔼可亲,不摆架子。
“在我身后管它洪水滔天”
她才第一次预感到命运把她抬上的地位,拥有什么样的耀眼光芒和显要意义。
外界的赞赏总会加强自身的自尊心:一个年轻女子,成千上万人向她证实,说她容貌美丽,立即意识到自己美丽而变成更加美丽。
格鲁克这位大师身材粗壮,脾气暴躁,具有大艺术家那种狂热的、绝不退让的态度。
玛丽·安托瓦内特可是从来也没有梦想过要变成一位伊丽莎白女王,一位叶卡特琳娜女沙皇,一位玛利亚·特蕾西亚女皇。
在这张苍白的鹅蛋形的脸上,没有一处有坚定的意志刻下来的生硬线条:人们只感到一种柔软、温和,容易迁就的性格。
国王的世界是白天,王后的世界是夜晚。因此,他们生活钟表的时针运行起来就像日月一样相对。
他们更懂得体体面面地去死,不懂得坚强而富有英雄气概地生。每一个不善于把握命运的人,只能听凭命运摆布——在所有的失败当中都有意义和过错。
幸好魔*为这些轻浮之徒发明了一个乐园:*博。
凡是要求自己拥有一切自由和各种权利的人,最不愿意承认别人也有自由的权利。
每一句话都被叛徒似的清风传播开去。
天下一切都属于统治者,统治者在这里也属于大家,而不是属于自己。
因为根据人们异口同声的证明,玛丽·安托瓦内特这一辈子从来没有打开过一本书(除了几本翻了一翻的小说之外)。
只有天才的具有先知的目光。
这个运动给我们提供了人性关系中最为了不起的基本原则:信仰自由、言论自由、新闻自由、就业自由、集会自由,它把各个阶级,各个种族,各种宗教信仰一律平等作为首要条款,镌刻在新时代的法律石板上。把中世纪可耻的残余,刑讯、拷打、徭役、苦工和奴隶制度全部废止。
自从整个世界都与玛丽·安托瓦内特为敌,她那孩子气的倨傲也变成了高傲,她那四下分散的力量也就汇聚成真正的性格。
洛可可时代银质的八音钟已经奏完了它的旋律,特丽雅侬的日子已成往事。
‘我要是征服了什么人,不会弃之不顾。我就此离去,无牵无挂,了无遗憾。’
“我下定决心,绝不缔结一次婚约,否则就不自然了……我想要属于我唯一深爱的女人,而她也是唯一深爱我的女人,我却无法属于她。那我就不愿属于任何人。”
现在她已成熟,不再虚荣而愚蠢地在万众惊羡的镜面映象上浪费光阴,而是委身于一个灵*开朗坦诚、坚定不移的人。
王后越不幸,越遭人唾弃,越惊惶失措,他那用爱来补偿一切的男性意志便发展得更加强劲有力。
他(指费尔森)激情四射地热爱王后,可是从来不让任何肉欲的念头玷污这份爱情,完全配得上行吟诗人和圆桌骑士的爱情。玛丽·安托瓦内特深爱他,但一刻也没有忘记妻子的义务、王后的尊严。
忠诚犹如爱情,往往来自肠胃。
但是这位天性冷淡,在荣誉这点上感情也不容易激动的男子,做出道德上的牺牲并不真正困难。
在这里,庄严的祝福典礼正在等待着这位*治上已经死去的国王。
她的母亲曾经绝望地抱怨:“什么时候,你终于能够变成你自己。”现在随着最初的几丝白发在鬓角出现,玛丽·安托瓦内特终于变成了她自己。
米拉波说:“一个国王不会在他人民面前逃跑。”他更加急切地要求,“一个国王只能在青天白日离去,只能这样,才能真正成为国王。”
人们由于极度恐慌变得放肆狂妄。
古老的药方:倘若国家和*府无法再控制国内的危机,就设法把紧张局势引向国外;
我的一切已被剥夺,除了我的心。我的心将一成不变,永远热爱他们。请您永远不要对此怀疑,不然,这将是我无法忍受的唯一的不幸
“就像只爬行动物,根据时代的规定和危险的情况变换着自己的颜色”。
歌德曾经对人们临死之前最后说的那些话,有过一句精彩的名言:“在生命终结时,从那镇静的精神里便有思想升起,是迄今为止无法想象的思想。这些思想宛如幸福的精灵,憩息在往事的峰巅,光彩夺目。”